寂地·My Way -- 清明·小说改编·飞行员

[章二] 飞行员

 

[清明问：知了知了，为什么抛下我离去？]

[知了答：知了自然有他的理由...自由吧...]

[清明问：难道在我身边有束缚你的理由？]

[知了答：这只是一只短命鬼的本能罢了...]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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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处的波光粼粼，是寂寞旅途中的一点亮色，也是必经之路。

为了什么而踏上旅途？这个原因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...重要的是，一路上的见闻，和情感上的收获。

逐步接近那点亮色，果然很美...映衬着蓝天白云红色的小小飞机...飞机？

抿嘴笑笑，红色的飞机，很少见的颜色呢~

......

......

问题是，如何到达旅程的彼岸呢？

 

"没办法过去呢..."小小的抱怨着，却意外地被人听见了。

"步行穿越这里是很危险的！"

哦，是那个驾驶红色的飞机的飞行员。再次抿嘴笑笑，笑他的热情。

他认真地讲解着这附近的地形，并表示愿意载我一程，似乎是顺路的样子。

看着他红色头盔下黑漆漆的瞳孔，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。

那是一双充满向往的眼睛，蕴含着不轻易被人发觉的温柔。

 

小小的红色的飞机起飞了......

"坐好......"他有点腼腆地提醒着，黑漆漆的瞳孔却被遮光镜挡着反射着太阳的七彩光芒。

看得出来，真的是一个温柔的人。

 

在陆上看见的一点亮色，于天空中延绵成一片片的瑰丽色彩。

空中的视角果然独特，有一种特别的美。

在空中可以无限想象，无视空间时间的限制...想象自己接近天蓝云淡，想象自己虚浮在半空的自在流畅...

放在玻璃窗上的手似乎还能感受到空气流动的触觉。

"从空中看这个世界，实在太美了。"

不禁如此感叹道...

 

坐在前排的他肩膀似乎颤抖了一下，狭小机舱内的气流因此而紊乱。

"是啊，"他随我一起感叹，"所以我热爱飞行...一直在飞行" 

一直......吗？

不会寂寞吗？即使有蓝天白云的相伴...

我如此问了，却换来是他更大的颤抖...

幻觉吗？飞机仍然飞得平平稳稳，没有一点颠簸。

 

沉默，还是沉默，三万英尺上的空气随着飞行员的沉默而沉默。

"有时会吧......"

当他在沉默中回答道时，声音几乎被引擎的轰鸣声淹没...

当他在沉默后说起他的故事，我也只能模模糊糊地从噪音中分辨他断断续续的讲述。

 

曾经他也在陆地上生活着，和大多数的人们都一样。

曾经他遇上了一个女孩子，于是便想象可以在一起。

曾经他开始享受自由飞翔，红色的飞机搭载他上天。

曾经他有过女孩子的束缚，她希望他不再继续飞行。

曾经他想过离开蓝天怀抱，为她留在安全的陆地上。

曾经他拒绝了女孩的束缚，只身飞往空旷寂寞天空。

 

"她很爱你，因此不希望你生活在危险中。"

如此想着，却没有真正说出口...

即使他是一个温柔的孩子，可一颗心却更加向往自由。

 

女孩子说，我爱你...

女孩子说，我祈祷你平平安安...

女孩子说，我希望你能为了我而停留在陆地上...

女孩子说，我知道陆地上的风景一样美丽...

女孩子说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...

 

他叹息着，我爱你...

他叹息着，我渴望能自由翱翔...

他叹息着，我一心只想着可以不被束缚地飞着...

他叹息着，我明了你对我的挽留但又深情...

他叹息着，我无法背负你的爱...

 

"你真自私。"

直截了当的说明，并不是严厉的苛责。

"我不可能为了任何人放弃飞翔。"

简洁明了的解释，并不是无奈的藉口。

 

既然无法放弃为她而停留，无法放弃飞翔，那只有放弃爱得不深的爱情。

在三万尺的高空中默默祝福她，希望她能得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。

 

她不能给我的自由，天空可以无限提供。

我不能给她的承诺，别人可以悄然替代。

 

你说爱情是什么都可以抛开都可以放弃都可以不理的...

你说我爱她爱得不够不深不专注...

你说我的一切都是藉口...

可是为什么当她说出"我恨你"，当飞机引擎的轰鸣掩盖了我的愧疚，当层层白云最终隐去了她的身影，填满我心中的，却是挥之不去的苦涩...？

 

天空是开阔的，是包容的，是宽恕的，是自由的。

当翱翔在天空之际，人的一切都是如此渺小，包括悲伤，包括爱恨。

虽然失去了一些，但又得到了一些，甚至更多。

爱情和自由之间是不能划上等号，可是总有人将他们比较，权衡，甚至取舍。

"如果总是为自己失去的所悲伤，再美好的风景，也要黯然失色了。"

 

红色的飞机停下来了，只身一人飞行员准备再次起飞。

"谢谢你载我。"我向他道谢，他亦向我挥手致意。

你的飞行还会继续吗？还是会回到地面上来？

想问，却始终没有问出口。

 

"我要去下一个目的地了，我想一直飞翔。"

飞行员有些悲伤的样子，有些落寞的样子，可是眼中却仍闪烁着向往自由的光。

 

也许已经被地上的人们，包括那个曾经爱过的女孩子，遗忘了。

但天空会记得这个抱着遗憾抛开地面的飞行员。

他的遗憾在空中飘散，他的爱情在时间中沉淀。

 

我想，他也许自私，也许任性，也许不懂爱情。

可在一切都转瞬即逝的三万尺天空上，却有着什么在等待着他。

 

---End---